【同人翻译】And All Was Quiet/万籁俱寂（上）
配对：艾莉亚/詹德利
作者：nocturneblack
译者前言：继续翻旧文，本篇涉及角色死亡。最后一战结束后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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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深吸，继而呼出了寒冬大地上千万逝者的灵魂，万籁俱寂。
地面仍被霜冻着，按倔强的作息消融着，这意味着多数人选择了将尸体焚烧。
但他们没有焚烧他。他安睡在地下墓室里，史塔克家族自古长眠之地。艾莉亚知道琼恩·雪诺属于史塔克，尽管他的父系血脉早已已经大白于天下。她无法把他视作坦格利安——无论是布兰第一次吐露真相，或是亲眼见他驾驭魔龙。
“他是我的哥哥，”她坚定地想，这时她正站在墓穴的入口，双脚冻得像冰块，不愿意把她带下石阶。
他是我最喜欢的哥哥。
她不让思绪里的某个小声音喃喃：“在曾经。”
她深吸一口寒气，忍住了抽泣，或是一声尖叫。寒酷的空气像匕首般捅进肺部，在她的胸口灼烧着。她低下头，把脸埋在斗篷柔软的毛皮领子里，希望找个暖和点的地方。她的灰眼睛扫过垩白而广漠的大地与苍空，直到看见不远处冉冉上升一柱灰烟。
“那里会暖和的，”她下了结论。她的双脚原本僵硬，此刻重新活泛，向那座冒着浓烟的小建筑迈去。她想到了铁匠，这是为免想起哥哥。她想到了铁匠，这同样出于另一个原因。
穿过城堡的庭院时，环绕她的宁静令人放松。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，她觉得临冬城万籁有声，处处充溢着生命。这座城堡曾经生机勃勃，但现在却像一个烧焦的空壳子，墙壁回响着她和珊莎等人悄然的脚步。她偶尔会听到布兰的轮椅发出沉闷的滚动声，但他很少说话。她想他们都没什么话可说。
她唯一的同行者是风，它唱着一支关于长夜和寒冬的歌谣。她心里明白，没有琼恩·雪诺，春天也不再意味着欢欣或胜利。
她感谢詹德利在临冬城的铁匠铺里不停地生火。她更感激他跟她说话的口吻。他有所改变，但仍然坦诚，甚至直言不讳。她要他讲一些兄弟会时的故事，以及十字客栈的故事，让铁匠铺里不止充满炉火的噼啪声。有时他甚至能逗得她忍俊不禁，直到她想起琼恩已走，并开始为自己的笑声内疚不已。
一阵孤独的哀嚎划破了风之歌和四下的岑寂，其间悲悸穿透了艾莉亚麻木的外壳。它来自狼林的方向。
铁匠铺跃然在前，当夜幕降临，不知珊莎是否会察觉她离开了城堡。
“你似乎老是和那位铁匠在一起，”这是半天以前，姐姐在早饭时对她说的话。
“因为我确实老跟和他在一起，”她反驳道，然后补充道，“此外，他的名字叫詹德利。”
说他的名字让她感觉很好，所以当她走近铁匠铺时，她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。她久滞的嗓音有些嘶哑，他的名字和在她耳旁沉闷咆哮的晚风混淆不清。
她推开铁匠铺的大门，迎面一股热流席卷，立刻使她全身暖和起来。詹德利正坐在工作台前，整理着一堆看起来丝毫也不像武器的铁具。结束了最后一战，他们几乎不需要什么新武器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为城堡打造实用工具。当她走进来时，他放下手中的活儿，抬起头来，对她的出现毫不讶异。他用某种锐利的目光直盯她，那种目光使她的腹部和下半身欢愉地颤动着，直到他的嘴唇微微一笑。他放下手中的活儿，她脱下斗篷。他挪了挪身子，把火堆并拢，减弱了火势，这样就不会闷得房间密不透风，也不会让这里弥漫着刺鼻的浓烟。
“你工作到深夜，”她说。
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，”他回答说，站直了身子，比她高出一个多头。
“你的兄弟让我留下来，慷慨，而且明智。”她知道他说的是琼恩，不是布兰。他不会在她面前提到琼恩的名字。
“即使他不这样做，我也会要求你留下来。”她说，吞咽下喉咙里的酸涩。她的表情吐露了一切，好像她从未寄居黑白之院的屋檐下。最后之战终结，她很难再藏匿情绪，她的脸几乎成了一本摊开的书——尤其是在詹德利面前。他的钴蓝的眼睛里闪过了什么，她不能完全读懂，但每次造访他的铁匠铺，她都能捕捉到同样的神情。
“你不需要要求我，”他说。她能察觉到他没说出的话，那些战争结束后他抱着她吐露悄悄话，而她则靠着他的胸膛流泪。“我永远不会离开你。”她去抓他的手，它们由于搬运金属而被弄脏，上面长着结实的厚茧。她只有一只手因为挥剑而长了茧子，尽管他们已经开始消失了。她闭上眼睛，深深地呼吸着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。她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，詹德利，但她的思绪太纷繁了——母亲的呼唤，父亲的笑声，罗柏在给她讲故事，瑞肯孩子气地吼叫着，琼恩在说：我的小妹。他们汇合成一声巨响，她的头脑为她的亲人、家族的鬼魂震颤不已。所以她放开他的手，环捧着他的脸颊，好让他的嘴凑近她的。
除了火焰低沉的噼啪声，和他粗锐的呼吸方式，一切都很安静。
像往常一样，他立刻回应，因为她总是吻他。他的手抓住她的腰，让她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，她的心怦怦直跳。
大地寒冷而死寂，她的世界茫然若失，但詹德利却温暖而充满活力，就在她面前。他的手从她的束腰外衣下滑过，覆在她的下背，他的嘴抵着她的嘴，给了她一种近乎完满的错觉，使她暂时忘却了悲伤。
在她亲吻他的脖子时，他念着她的名字，艾莉亚，喃喃它，呼吸它，用嘴唇确认了她在这里，她活着，她不是无面者。她双臂环抱着他的腰，把他搂得更紧，提醒自己，她在这世界上还有拥有着一些东西——被战争染指，但终究没有破碎。
太阳已经落山很久了，久到姐姐和每一个城堡卫兵都会意识到她离开了。但艾莉亚不愿离开铁匠铺，不愿愿离开他。他比她上次留宿时更果决了，她伸手去解他的马裤绳带，他握住她的手，好把她领到隔壁房间的小床上。他给她脱衣服，然后又给自己脱衣服时，他显得很从容。他吻了吻她的侧脸，然后进入。她用双腿搂着他，紧抱着他，希望听到他的心跳声。
***
回到临冬城时，太阳刚刚升起。这会是暖和的一天；她能听见风的承诺。她回到自己的房间，发现珊莎坐在床上等着她。艾莉亚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。
“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”珊莎冷冷地说，紧绷的表情着实有损美貌。
“再什么？”艾莉亚踢掉靴子，睥睨地问道。
“再在那里呆上一整夜。”
她严厉地瞪着艾莉亚。
“为什么？”
珊莎站起身，低头盯着艾莉亚。
“为什么？你不傻，艾莉亚！你知道人们会怎么议论你和他吗？”
"他们议论的可能是真的。"艾莉亚平静地说，控制自己的情绪。珊莎慢慢地、深深地呼吸，她发出一声疲倦的叹息，这让艾莉亚想起了她们的母亲。
“那你跟他上过床了？他毁了你？”
艾莉亚沉默着，以眼神作答。珊莎摇了摇头，白皙的脸颊攀上愤怒的红晕。
“不能再这样了。我决不允许，”她说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，晚上把我锁在房间里？”艾莉亚挑衅道。珊莎很了解她，知道她可以溜出任何房间。
"他能在这里，是因为琼恩让他留下来。"珊莎说，艾莉亚的眼睛眯了一下。
“我不允许他留下。”
艾莉亚竭力使自己的脸保持空白，深知眼神会出卖自己。
“你不能让他离开，”她粗重地说，双手紧紧攥在胸前。
“只要我想，我随时都能，”珊莎平静地答道。
艾莉亚飞快地摇了摇头，失去了镇静。
“你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。”
她感到热泪漫上眼眶。
"异鬼夺去走了琼恩，我不会让你夺去詹德利。我发誓，诸神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。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大，因惊慌和愤怒而颤抖。
"我是临冬城的女……"珊莎开口，但艾莉亚的声音盖过了她。
“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！”
"艾莉亚。"珊莎轻声说，见妹妹歇斯底里地颤抖着，灰眼里怒火翻涌，她突然流露出了恐惧。
"如果你把他赶出去，我就跟他走。"艾莉亚说。她的身体在颤抖，但话语却像钢铁一样坚定和决绝。珊莎睁大了眼睛，仿佛要得出这样的结论：妹妹爱上了某个私生子铁匠，足以为他抛弃家族。事实上，艾莉亚不清楚这是不是虚张声势。
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”珊莎说完，便挥手而去。
艾莉亚觉得胸口一片空寂。
***
珊莎似乎在考虑詹德利的问题。
艾莉亚总趁睡觉时间溜出城堡，如果妹妹每次只离开几个小时，她是抓不到她的。
"珊莎知道。"艾莉亚在和姐姐对峙后不久对他说。她躺在他旁边的床上，两个人都穿着衣服。他的头靠在她的肚子上，双臂环绕着她。他抬头看着她。
“知道什么？”
“关于我晚上来这里的事。关于……我们。”艾莉亚说，突然感到莫名的羞赧。
“为什么？”他的声音变得失措。
“我没有特意保守这个秘密。”
在她经历了这么多之后，保守秘密似乎毫无意义。琼恩死了，珊莎生她的气，因为她处女夜给了一个出身低微的人。
詹德利坐了起来，眼睛风暴迭起。
"艾莉亚，她会杀了我的。 "
她看得出来，他对她的平静有些激动。
"她不会的。"艾莉亚干脆地说。
“你不知道！你哥哥把我当作朋友，可对珊莎来说，我什么都不是。”
她向前倾着身子，紧紧地抓住他的前臂。他的眼睛紧盯着她，眉头紧锁。
“我不会让她杀了你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我不会让任何人杀了你。”
他读懂了她的念头，敬畏地注视着她。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的眼睛，慢慢地，他点了点头。当她松开他的肩膀时，他举起双手握住她的脸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。
那天晚上，当他裹挟她的时候，她又迅速又粗暴，唇边的叫声也粗鲁不已，但这一次却与痛苦和失去无关。
***
结果，艾莉亚没等来珊莎处置詹德利的决案。龙女王的渡鸦从君临而来，詹德利·维水成为了詹德利·拜拉席恩。女王在过往的生活中学会了若干语言，她给全国各地的私生子都写了几封类似的信，宣称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要以他们父亲的名字命名。
珊莎问她是否知道他是国王的私生子。
这有关系吗？艾莉亚只说了这么一句。
这对女王很重要。她命令珊莎把霍伍德城——在最后一场战役中，拉姆斯·雪诺死后，霍伍德城实际上被遗弃了——给新赐名的拜拉席恩，只要他签署一份协议，声明他永远不会要求王位。
"这些不是我要的。"一天下午，他们坐在珊莎不情愿让出的城堡房间里，他对艾莉亚说。他要在两天之内带着一群城堡的守卫和仆人动身去霍伍德城。
艾莉亚一把抓住他的手，他的手粗糙又宽大。
“我知道，”她告诉他，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一切都不公平，就像一个残酷的笑话。让他在最后一战中幸存，让他在临冬城落脚，让珊莎不驱逐他，而这一切都只方便了龙后把他带走，不是以私生子的身份，而是以领主的名义。艾莉亚曾发誓谁也不会把他从她身边夺走，而现在他却被一封手信夺走了，这张纸上写着他的名字，一座简陋的城堡，一小块土地和一些小百姓。
他会安全的，这只是一句安慰话。
他还活着。你不会像失去琼恩那样失去他。
那天晚上她醒着躺在床上，想着她死去的哥哥，想着詹德利被人带走。在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，她在他的房间里和他单独道别，他们的身体再次相遇。那天早晨，她在临冬城门口向他公开告别，并不在意城堡里的视线。她紧紧地拥抱着他。
“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，”她对他发誓。他点点头，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。
“我知道，”他对她说。
她看着他的队伍骑向远方。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，直到地平线上再也看不见他的马。
tbc
突然发现这篇忘发了……！以后还是不要囤太久，现在再看觉得有些语句怪怪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