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林爱人与森林姑娘

愿你当我的森林爱人,我是你的森林姑娘。

艾莉亚 x 詹德利

【授翻】回火之冬(1)/All is Not Lost

配对:艾莉亚x詹德利

作者:ohmytheon


***

有时,他不敢相信她是真的。



已经凌晨三点了,他看着她睡觉。自从她在一个寒冷的早晨回归以来,他一直在做这件事。她睡得很香,蜷成一团,尽可能缩小空间,纹丝不动,半点声响也无。他有时会骇然惊醒,猛地站起来,以为她又离开了,但一转身就看到她还躺在那里。她比死人安静多了,他想,但是不,这不对,因为她还活着——神明保佑,她还活着——当他花了五年的时间以为她死了的时候。



其他兄弟们起初没能认出她。柠檬指着她,形单影只的女人和一匹苍白的母马,他大声喊她,说她孤身出行太傻了。在这种时期,女人不应该独自一人。这类事从不安全,眼下尤其如此。她徐徐催马上前,眼里流露出同样的蔑视,说柠檬才是那个不该独自一人的家伙。嗯,他听到了骚动声,于是从小解的树后走了出来,这样他就可以告诉那个女人,柠檬并非一个人,但他差点被眼前所见绊倒在地。



"艾莉亚?"他哽道,这名字呛住了他的喉咙。



她向他眨了眨眼睛,好像不确定那是否是自己的名字,但她的眼睛灰蒙蒙的,恰似那天早晨的天空。她的头发也许更长了,绑成丝绸般的细辫,她的身体被男人的衣服覆盖,但是通身看来俨然犹如一匹奔狼。她紧紧地握着她腰间的匕首,但是他太震惊了,根本不在乎,而柠檬看起来活像是要大小便失禁了。



从那时起已经过去了两周,她躺在他的床上,挨得颇近。他认为她不可能在这里,有几个夜晚他惊醒,确信她只是一场梦。但待他回头一看,她就在那儿,只是在睡梦里也不肯理睬他。每一个夜晚,每一个清晨,他都极度渴望触摸她,只为洗掉自己的不安全感,但他实在太害怕了。尽管每晚都挤在一张床上,但从第一天早上起他们就再也没有触碰过对方,当时她下了马,投入了他的怀抱。她那时狂野、失控,他能感觉到她浑身战栗颤抖,但是从那以后,她始终安静而自持。



他们不常交谈,但当一旦打开话匣,句子就像河水,自她滔滔涌出。如果睡在客栈,或者寄人篱下,他总是把床位让给她。她总是拒绝。头一天晚上,在他们住过的妓院里,包括她,每一个人都分到了床位。他的床是唯一一张没有被女人的身体和呻唤占据的床。艾莉亚默默地出现在他的床边,看起来很紧张,就像一个盯着自己脚掌的十六岁小女孩。她把枕头放在手里。“我可以——?”这是她唯一的要求。他露出了笑容,拍拍床垫。她悄然躺下,但尽可能离得远远的,睡在最边上,用背对着他。他以前不在乎,现在依然不在乎。只要她在他的视线里,隔着毯子传来她的体温,就已经足够了。



想想看,他可能遇不到她。一切都是偶然。兄弟会一直浪迹绿林,寻找食物、麻烦以及能遇到的任何东西,猎杀在河间地肆虐的土匪。一个骑士接替了他的工作和珍妮,詹德利便离开了旧地方。这让他很欣慰,他已经向前看了。他以为他能忘记艾莉亚,但是在那些疲于奔命的夜晚,力尽之时,他思绪又转回了将他带到这里的狼女孩。



"詹德利?"



他从沉思中醒过来,翻过身,看着身边的女孩。"怎么了吗?"



她仰面躺着,手里攥着匕首。她睡觉时总是牢牢抓住刀子,就像小孩子抓住洋娃娃。汤姆开玩笑说,她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割开詹德利的喉咙,但是他知道她永远不会那么做;她睡觉时纹丝不动。他等待她的只言片语,但她总是沉默不言。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眼睛睁开,盯着天花板,他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。



最后,她舔了舔下唇,说:"我恨了你很久。"这些话并不是他想听到的,但他保持倾听。"我不——再也不会了。我以为你抛弃了我,就像其他人最后做的那样,但其实一直都是我,是我抛弃了你。"



"你不需要道歉..."



"我知道,"她迅速地说,仍然没有看他。她咬着下嘴唇,然后补充说:"我想回来,但我觉得这里没有留给我的东西了。我的家人不在了,有人在扮演我。我差点就死了。但最重要的是...我觉得没人会希望我回来。我以为会...我以为我会把事情搞砸。我几乎失去了一切,我甚至不在乎波顿家族占领临冬城。"



沉默降临在他们之间,记忆涌上心头。他记得被艾莉亚·史塔克嫁给拉姆斯·波顿的消息席卷全身的滋味。他不知道拉姆斯·波顿是谁,但是柠檬给他讲了几个让詹德利恶心的故事。他发了疯地要骑马去临冬城,但兄弟会的人把他拖回来,锁在一个房间里,直到他恢复了理智。这很愚蠢,但是他无法接受她嫁给那样一个怪物的。然而一个月后,他得出结论,那不可能是她。她死了。从他们收到的所有信息来看,她最后一次被看到是在红色婚礼上,很少有人从那里活着回来。



"当我听说你要嫁给那个杂种的,我几乎要疯掉了,"他平静地说。如果她要嫁给一个私生子,他狂乱地想,为什么偏偏是那个私生子?没有人议论此事,但是索罗斯把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。他看到了詹德利脸上的怒火燎原。



她看着他,皱起了鼻子。"笨蛋,你早该知道的。我宁愿再死一次,也不由着人把我给嫁了。"她说话时爱抚着匕首,手指头轻柔地旋转着。她低头看了看,又咬住嘴唇,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床头柜上。这是她躺在床上时第一次和它分开。"我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。我宁死也不让他碰我,还让夺走临冬城。"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。躺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还是他多年前认识的那个女孩。她宁愿死上千次也不会让波顿带走她。她脸上掠过一丝微笑,好像在那里感到不舒服似的。"而且,只有你和琼恩才是属于我的私生子。"



他情不自禁,去抓她的手指,堪堪握住。刚开始她僵硬了,他想退缩,但她随后反握住他。"我以为我失去你了。我从未原谅过自己。"



"你为什么老这么笨?我才是离开的人。"



"你为什么回来了?你还没告诉我呢。"



她放开他,他抽回手。她露出某种遥远的表情,但是眼睛里漫出了不能隐藏的痛苦,至少在他面前不能。"瑞肯......"她吞咽着,"我听说瑞肯还活着,临冬城被抢走了——我意识到自己并不孤单,我从来没有孤单过。我逼自己觉得维斯特洛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,但实际上,我在逃避。然后珊莎揭示了她也还活着,我——"感情蜂蛹,堵住了她的喉咙,但她坚决地说了下去,"是时候回来直面对我的一切恐惧了。我无法逃避我是谁,无论我多么努力地隐藏。我是北境临冬城的史塔克,现在凛冬将至。"



"等你现身的时候,波顿一家会更加暴怒。拉姆斯仍然声称,尽管瑞肯还活着,通过他与你的婚姻,临冬城仍然属于他。"



"尽管这段婚姻完全是假的。"她露出充满了不应有的微笑。属于狼的残酷的笑容,粗砺,原始而恶毒。"如果我把他的老二割下来喂狼,他会更生气的。所有的北方人都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,但我认为我有优先权,因为他是我的丈夫。"



他笑了一声。"你变了,但还是和以前一样。"



她突然凌厉地瞥了他一眼,好像她会因为忘记了自己是谁而恐慌。有时候人们跟她说话,她会看向周围,不确定应该如何回应,或者如何行动。真正的艾莉亚·史塔克会怎么做?她的表情似乎在问,似乎很难确定。然后她看向他,他报以微笑,她又一次找到了自我。"我很高兴是你找到了我。"



他哼了一声。"我认为情况恰恰相反。我的裤子还在挂在腿上,而你搞定一切。"



"一如既往。"没有任何警告,她突然靠近他,身体抵住他的胸部。仓皇和恐惧像一束利箭,穿透了他的胸膛,但他没有动。她很温暖,她的态度凛如寒冬,但她比他的想象更加温暖。有她在身边真好。她的头发闻起来有早前生火时的烟味。她总是离火太近。"你不需要跟我一起去的,你知道。你们都不需要。我没问你。这是我的战斗,我不会要求你为我而战。"



"如果这是你的战斗,那它就是我的。"他试探性地移动手臂,使它环住她,让她更靠近。"而且,我记得你答应过我,我可以给你哥哥当铁匠,而且,嗯,我现在有点失业。一旦这场战斗胜利了"——无论如何,必须胜利——"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留下来。"



她轻推他的胸口。"首先,你要为我锻造。"



"为你?"



"是的,做我的专属铁匠。其他人都不能拥有你。"



"听上去有点自私。"



"我不能放任人人都带着最好的剑和盔甲到处跑。"她抬头看着他,眼睛明亮得像一轮月亮,他忍不住笑了。他们怎么能拿这么严肃的事情开玩笑,他无法理解,但是她的存在、她的所有行为都超出了他的理解。她在这里,这个事实超出了一切,甚至让他感到恐惧。



"听小姐的吩咐。"



这次她更重地打了他一下。"这些我都不要。"他没有回答,只是点头。她用鼻子蹭蹭他,安静了一会儿,又不动了。她的胸膛平缓地起伏着,有节奏地跳动着,而他的心还在胸膛里东奔西撞。他们同床共枕的所有夜里,他从没想过她会是先靠近的人。这一刻已经过去了,他确信艾莉亚又睡着了,这时詹德利听到她低声说:"永远不要离开我。"



他低头凝视她。"我不会。"



不知怎么的,她向他靠过来。"永远不会。任何方式都不会。我不希望再有人离开。狼群必须团结一致。"



"你也不要离开我,好吗?"



"你不用担心这个了。



不,她错了。这是他唯一担心的事,每天都让他倍受折磨与煎熬。她在怀中安然入睡,他紧紧地抱着她——这是一个最终会醒来的梦,但是,此时此刻,他觉得非常幸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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