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翻译】carved from stones(4)
当石心夫人听闻珊莎失踪，她陷入了艾莉亚从未见过的狂怒之中。她要求兄弟会竭尽全力找到珊莎和猎狗，无论他们躲藏何处，他们都必须将她的女儿带回来，她派遣搜寻队，翻山越岭，他们一直追迹到盐场镇，在那里失去了线索；无论艾莉亚的姐姐去了哪里，她都已经乘船而去了。
艾莉亚不相信现在还能找到她，尽管她很想再见到珊莎，但这个主意并不明智。
她的姐姐，她那温柔的淑女姐姐。在过去，她常常取笑艾莉亚针线活，但是她也会从厨房偷偷带柠檬蛋糕给她吃。珊莎不应该看到他们的母亲变成了什么，也不应该像兄弟会成员那样生活，她在这里活不下去的。艾莉亚祈祷珊莎还活着，在某个安全的地方，祈祷她能从猎狗那里逃出来，或者祈祷他真的救了她，现在正在保护她，这似乎不太可能。
艾莉亚知道，珊莎和自己一样，不太能活到一个幸福的结局。大多数时候，她尽量不去想珊莎可能会遭遇什么，这样会好受得多。
石心夫人在十字路口的客栈里建立了一个孤儿院，并派遣兄弟会的男人轮流照看它。这是艾莉亚的母亲会做的事情，当宣布命令时，艾莉亚的胸膛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渴盼，希望凯特琳夫人活下来的部分比她想象的要多。石心夫人一定还记得母亲的一些事情，不管这份记忆有多么微弱。
搜索队没有找到她姐姐的踪迹，但是他们在找到佛雷、甩开兰尼斯特和波顿方面取得了更大的成功。艾莉亚记不清他们杀了多少人了，她只知道在森林里几乎每棵树上都挂着一具尸体。有些人是他们的敌人，有些人是陷入绝望中的穷凶极恶之徒。
日复一日，周复一周，月复一月，他们躲在地下基地，偶尔出动伏击或突袭。现在几乎看不到曾经让兄弟会自豪不已的、和百姓们之间的情谊了。他们杀死劫掠的强盗，就像杀死波顿和佛雷，但他们也以保护的名义从平民手中拿走食物和钱币。艾莉亚不确定，不情愿地给予和强抢有多大区别。
艾莉亚想知道，无旗兄弟会中的大多数人是否还记得，他们为什么而战，或者他们的敌人是谁。这和贝里·唐德利恩领导时不一样了，他们坚持的原则正日渐远离。
今天将会是兰尼斯特家的人，他们是离开指挥官的走失步兵，在抢劫果园时被兄弟会发现。今晚俘虏都在哀求、哭泣，认为他们不应该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被判死刑，比如拿走几个苹果。
艾莉亚讨厌他们这个样，她希望他们安静地去死，好结束这一切。也许他们罪不至死，但审判已经宣布，既然命运不可逃脱，他们至少该死得体面一点。艾莉亚宁愿离开也不愿留下来见证，杀人不会给她带来快乐。她现在已经承担了太多的死亡，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死亡填满了，已经濒临边缘。
如果他们设法抓住了杀害她哥哥和封臣的人，艾莉亚非常乐意亲自动手，但这些士兵......今晚，艾莉亚宁愿转身离开。
今天要用剑来完成，而不是用绳子。男人们已经被绑起来，准备接受他们的正义，尽管他们还在继续挣扎。艾莉亚等着母亲传召兄弟会的成员，她在人群之中看见了詹德利。詹德利站在稍微靠后的位置，她看着他的眼睛。他轻轻地点头，好像想安慰她，她觉得自己的情绪稍微好点了。
一切就快结束了，就像以前一样。直到下一次。
就在这时，石心夫人站了起来，用一根瘦骨嶙峋的苍白手指直指艾莉亚。
"我女儿会做的。"她宣布，那些话从她喉咙的伤口里流出来。"她会为她的兄弟复仇。"
呼吸卡在艾莉亚的喉咙里，让她几近窒息。她没想到会是这样，也不曾期待会是这样。
她杀过人，但从来没有像这样杀过人。以前杀人是因为她的生命危在旦夕，或者面对一个有名有姓的敌人，一个她知道罪该万死的恶人。从来没有像这样，面对一群被束缚、任人刀俎的士兵。艾莉亚很高兴能成为兄弟会的战士，但她从没做过刽子手，也不想成为一名刽子手。艾莉亚甚至不知道这些人该不该死。哪怕效忠于兰尼斯特，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的士兵，一群胸前挂着狮子而不是狼的可怜人。这折磨着她，这个举动好像并不正确。
"我……"她开始说："石心夫……妈妈。”
她的母亲绝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，她绝不会希望女儿做这样的事情。她的母亲……她的母亲死了。石心夫人心中也许还残留着对艾莉亚的爱，但是复仇才是她最大的动力。曾经也是这一切驱使着艾莉亚，但是现在，现在……
"让我来吧，"一个声音响起，詹德利穿过人群，挤到了她旁边。"我很荣幸能在此为石心夫人服务。"他低头看着艾莉亚，眼睛迅速转了一下，然后撤开了眼神。没有其他人插话，从没有过没其他人想抵制她母亲的命令。
艾莉亚感到一股热血涌上胸膛。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事，他还是想帮助她。在那一瞬间，她原谅了他所做的一切，尽管她知道，自己可能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原谅他了。
"不，"石心夫人嘶嘶地说，"我自己的女儿会为伸张正义。为了她的家庭，为了她被兰尼斯特的诡计杀害的兄弟，也为了佛雷。她会为她的血脉复仇，她会为我报仇。"
"可是，夫人......"詹德利绝望地挽回，艾莉亚用手触摸他的胳膊，让他静了下来。她同样迅速地撤开了手，然后走进兰尼斯士兵围成的圈子。
"我愿意做，"她低声说，伸出一只手，眼睛盯着母亲腐烂的脸。
有人把刀柄放在她的手里，她松了一口气，她不想用缝衣针来做这个工作。
你就是剑，仅此而已。西利欧·佛瑞尔曾经教导过她，现在看来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如果艾莉亚认为自己是一把剑，是石心夫人的剑，那就容易多了。是很容易，但这不是艾莉亚想要的，也不是艾莉亚应该成为的。
但这就是此时此刻艾莉亚所成为的一切。
艾莉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使自己坚强起来。你就是剑，仅此而已，她再次告诉自己。
她跨步向前，举起了剑。
石心夫人点头，为她骄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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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黑暗的一章还没有到来
